第(1/3)页 "少在这假惺惺!" 宁夫人突然扬手,攒盒里的蜜渍金桔滚落在地。 有一颗正砸在宁清洛脚边,糖霜溅在月华裙上,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血点子。 守在门边的周妈妈明显抖了一下,手里捧着的铜盆差点脱手。 宁清洛盯着裙面上渐渐晕开的糖渍,忽然想起昨晚在紫檀院,晚娘用银签子挑给她吃的蜜饯,也是这样裹着雪白糖霜的金桔。 "你昨儿又去紫檀院了是不是?" 铜壶滴漏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,水珠坠入铜盆的节奏比平日急促。 宁清洛的余光瞥见多宝阁旁新添的鎏金鹤擎烛台,烛泪在鹤嘴处凝成狰狞的瘤状,看来母亲昨夜确实气得一夜未眠。 "女儿去送新熬的枇杷露。" 她故意把"熬"字咬得轻软,果然看见母亲眼角抽了抽。紫檀院那位咳血的毛病,是生她时落下的月子病。这个事实像根刺,十七年来一直深深扎在宁夫人心里。 "枇杷露?" 宁夫人忽然短促地笑了声,发间五凤钗垂落的珠串簌簌发抖。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抠进榻几边缘,那里有道不明显的裂纹,宁清洛记得,是去年中秋父亲摔杯子时磕的。 "我咳了半个月,怎不见你……" "上月初八送的川贝雪梨膏,十二送的金银花露。" 宁清洛抬头时,恰有一缕阳光透过竹影照进来。 宁夫人鬓角那缕白发从金掩鬓里漏出来,衬得她今日刻意敷厚的铅粉格外斑驳。梳妆台上那面靶镜反射的光斑晃过宁清洛眼睛,让她恍惚看见镜中映出的竟是晚娘的脸。 "都原封不动退回来了。" 这句话像把钝刀子,慢慢割开屋里凝滞的空气。 李嬷嬷捧着痰盒的手开始发抖,宁清洛这才发现母亲座位旁多了个鎏金痰盂,那本该放在寝房的物件如今明晃晃摆在厅里,简直是刻意要提醒所有人:当家主母病着呢。 第(1/3)页